新生

布加拉提生贺,搞笑文,及有一嘴(假的)茶米


新生 / 茸布


Summary:历史轰然倒塌,新事物滚滚而来,而他们都知道,布加拉提等待他的新生,已经太久太久。





(上)

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布加拉提过生日,二十一岁。乔鲁诺说是个好数字,在海边沙滩宴请了二十一桌客人,黄昏时客人陆续入座,轿车载来一队爵士乐队,客人纷纷举杯欢笑,太阳坠入海浪,四处便燃起蜡烛。唯一一台台式电话铃声不休,话筒震的要跳起来,问好和祝福接踵而至。


      喝到九点已经有不少人不知是跳进还是跌进海水里,热热闹闹,像煮开了锅饺子。他的桌子难得齐齐整整的坐满了四个老伙伴,米斯达的加入打破了这个可怕的数字,一只手抡着酒瓶,一只手搭在布加拉提的肩膀上,帽子不翼而飞,难得见到他短而密的头发:“布加拉提,我一直很想再听一次……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?”


      布丁勺悬停在空中,乔鲁诺尽量表现不过分好奇的抬头,见到四张整齐划一且不怀好意的笑脸:纳兰迦、米斯达、福葛、阿帕基(他居然能露出这样的笑容)。


      布加拉提难得移开了视线,爵士鼓点敲的像他的心跳,他一只手抵在下巴上,目光飘向远方。


      那是我十七岁的时候,我受邀来到一位独身女性维罗尼卡家,我帮助过她,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她坚持要当面感谢我,于是我们一同吃了午饭……

      维罗尼卡是一个情感充沛的南意人,笑的时候爽朗动人,泣的时候又如同夏季季风降雨,感谢的话语说到一千遍,情动之处抽噎不止,布加拉提只好无措的搂住她,显然她再一次被治愈了脆弱的心,呼吸之间话语变成热烈的吻,肢体像树枝一样攀上来,吻的他一路后退,直到后背撞上了一排摆放着玻璃制品的柜子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“很危险,不过没有任何玻璃掉下来。”布加拉提做了个下坠的手势,“但是柜子另一边一副耶稣画像从墙上’砰’得砸在地上。她惊慌的推开了我,我终于有机会呼吸。”


       一周后再次见到那位女士,她穿着白裙,单手抚摸自己的十字架项链,坐在教堂后排祈祷。见到布鲁诺,她匆忙别过脸,喃喃语道,“仁慈的主宽恕我的罪过,我再也不会,试图去吻您的使者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无论听了多少次——天啊!她以为你是神父!”纳兰迦大笑,手里的餐巾纸被捏的一团皱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或者她觉得和你做爱或对你有不洁想法将遭受天罚?……坐牢之类的?被地狱的火焰永恒燃烧?”福葛补充,商人家庭,全家都是无神论者,他对宗教的解读多来自电影。


      “梵蒂冈人。”阿帕基简略的总结。


      “不过她后来给当地教会捐了很多钱……”大海在他身后奔腾,海风吹拂他的头发丝,“要涨潮了。”渔夫的儿子洞悉大海,他们坐在离海水较近的桌子,如果不想被淹掉鞋子和大腿,最好快一点挪动桌子。


      “乔鲁诺,你能和我一起去找防水布吗?”米斯达站起来,挥挥手。


      两人并肩离开,踢走潜在沙子里的小蟹,以防被桌腿压住。


      “维罗尼卡的故事——你觉得怎么样?”米斯达勾着乔鲁诺的肩膀,耳语问道。


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乔鲁诺作出疑惑的表情。


      “嗨,你什么也没说,甚至笑也没笑。”米斯达说,“哪怕是听到十分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,从布加拉提嘴里说出……你连眉毛都没动一动。”


      “我觉得我很得体。”乔鲁诺回答。


   “哼哼,你暴露了。你过于正常的样子就像空荡的浏览器历史记录——大家都知道你清空它是了掩盖点啥。”米斯达抓起一把沙子扬过去,试图毁灭他那所谓的“得体”。


   “我们几乎所有人都看明白你和布加拉提的关系了,我们甚至都当电视剧追起来了……但是你们,竟然没有一个人先挑明吗?电视剧播个二十年也能完结,你们打算演个二十年?”米斯达沉思,“然后就得追忆过往了,在悔恨中度过下半生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明白你们看出了什么。”乔鲁诺笑笑,连笑都品不出丝毫别的情绪,过分神秘。


    “比如你们有时候十分目中无人,你知道吗?”米斯达解释,“我知道你们之前有过两人密谋的经历,至少现在我们所有人总算是一伙儿的了。但是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,仿佛天底下依然只有你们俩,且你们真是,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的般配,掰开就粉碎的那种。”

  

   “你要是真的喜欢……道理你都懂。就当救救他,别让他中了那个可笑的’神父诅咒’。”米斯达挠挠头。说实话,当你的朋友不再单身之后,突然之间你们的话题就从鸡零狗碎变成了操心情感生活。

   

     “米斯达。”乔鲁诺捡起一颗海星丢回海里,他们带着所有的东西原路返回。在他说完这半句话的时候,停顿了非常久,布加拉提在桌子的另一端向他们挥手,他的手掌像能舞起一阵风,让落叶和蝴蝶跟随他的方向……乔鲁诺向他走去。米斯达再也没听到乔鲁诺的下半句。


    “我就说你们目中无人来着。”米斯达耸肩。


      

(下)


    乔鲁诺早该想到他的友人定会做点什么不让这一天轻易结束,等他再次回到自己的桌子时,一个人趴着,三个人悠闲的坐着,翘着腿抽着烟,像是在等待主角出场。


    “布加拉提喝醉了。”福葛说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。“这个地方打不到出租。我们得找个人带他回去。”


    “阿帕基已经走了,我猜他有约炮对象。”米斯达接茬儿,“但是我们不能再让纳兰迦开车了,所以我……”


    “所以和纳兰迦顺路的我会捎他一程。”福葛抢先夺走了这个借口,忽视掉目眦尽裂的米斯达。

  

    乔鲁诺看向米斯达。


    米斯达猛地一拍桌子,咬牙切齿:“阿帕基的约炮对象就是我,我不能让他等久了,不然就没下次了。” 


    要是你大胆点,一公里外就是酒店,何必在生日的时候赶着回家?拥抱道别的时候,米斯达进行他今日的最后一个提示,功成身退。


    真正剩下两个人的时候,和那种“在人群中剩下仿佛两个人”的感觉还是截然不同,乔鲁诺很明显经历了复杂的心理纠葛,慢悠悠的开了半小时,坚定的开过了一公里的那间酒店,但总是在分叉路口开错,开不到布加拉提的家,兜兜转转,他心一横,车子稳稳停在自己家门口。


    布加拉提醉的可真厉害,他走下车的时候,衣服已经脱了一半,还好他是一个安静的醉鬼,会迷人的微笑,只是有点走不动路,并似乎把一切会动的东西都看成了鱼,并且极度不讲道理,他手里拽着大门的锁,说什么也不让乔鲁诺开门,乔鲁诺只好把锁变成了一支玫瑰,不得不以非法手段闯入自己家门。


    后来布加拉提再也没有放下过那朵玫瑰,他高举那朵玫瑰,做一个敬酒的姿势,再妄图把玫瑰当作杯子,从中喝到美酒,“乔鲁诺!敬以后每一天!”


    乔鲁诺才想起他没有说过生日祝福,他只好握住一个空气酒杯,和布加拉提碰杯:“我希望你每一天都这么开心。”


    

    “乔鲁诺,这是你的愿望。”布加拉提眉毛一横,摆出黑帮在收到挑衅时会有的生气,“你竟敢在我的生日许你的愿望。”


    “望陛下饶恕,我要怎样才能得到您的原谅呢?”乔鲁诺请他坐上皮质沙发,鞠躬伸手的姿势标准又漂亮。


     “不过我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。”布加拉提拂动自己的头发,喃喃自语一般,气若游丝,“向来如此,我想我无法怪罪你,你也无法原谅我。”


    乔鲁诺只感到窗外应在春日盛放的花统统开了,他在秋日又度过了一个全新的春天,布加拉提伸手揽过他的脖子,稍稍昂起头:“你为什么只有在这个时候像个英国人?来吧……”乔鲁诺立刻含住他的双唇。


    没有任何画像或碍眼的一切轰然倒地,像神也在一同祝福。


    布鲁诺·布加拉提在二十一岁生日得到了一切。曾有人说按照科学理论,人七年为一轮生命周期,身上的所有细胞都会换掉,旧的事物轰然倒塌,新生事物滚滚而来,而他们都知道,布加拉提等待他的新生,已经太久太久。


     他有惊无险,又完完整整度过二十岁,被劈开胸口的那一刻,菩萨耶稣真主以及其他被信仰或不所知的神一同保佑了他,生命在濒死边缘得到全新体验,命运送来启示,宛如春雷炸醒大地,知道自己该走什么样的道路,几乎等同知晓命运,何其幸运他达了终点,大步流星,步履不停。

     





END





评论(8)
热度(136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